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漾冰 HP au

0 「葛來分多!」 對褚冥漾來說,那是一切故事的起點。 卻也是惡夢的開始。   1 騰騰的白煙幾乎瀰漫了整個站台,褚冥漾看不清路,周圍是滿滿的學生和家長,他只能吃力的撥開濃煙和人群,往火車上擠。 「漾漾。」有人在火車上叫住他,白霧裡伸出一隻手,把他拉上火車。 「謝了。」褚冥漾踏上列車,不管後面擁擠的人群,直接給了他的朋友一個擁抱,「梅林啊,好久不見了。」 「也才兩個月。」千冬歲笑著放開他,「人真多,是不是?」 「我們去年有這麼多人嗎?」褚冥漾一邊把行李搬上車,一邊抱怨,「我覺得我的耳朵要聾了,吵得要命,我們去年也沒這麼吵。」他的聲音帶著一點驕傲。 這是他們在霍格華茲的第二年,他們第二次在這個月台搭上列車,雖然次數仍少得可憐,但是已經足夠讓他們鄙視所有在這個月台上緊張焦慮的矮冬瓜了。 梅林,他們終於不再是食物鏈的最底層了。 褚冥漾想起去年高年級生在他們面前炫耀魁地奇有多刺激的樣子,忍不住磨牙。 他可是學長呢!霍格華茲多的是新生不知道的事! 沒等褚冥漾從沾沾自喜當中醒來,千冬歲推了一下眼睛,充分發揮他身為人形情報機構的價值,「因為今年『那個人』要入學了。」 褚冥漾手上的鳥籠哐一下砸在他的腳上。   2 烏鷲在鳥籠裡翻滾一圈,氣沖沖的朝他尖銳的大叫。 褚冥漾趕緊把鳥籠提起來,安撫的順順烏鷲的毛,卻只是被生氣的貓頭鷹咬了一口。 「我沒想到 ⋯⋯ 所以這麼多人,都是來看他的?」褚冥漾掃視了一眼月台,才逐漸發現其中混雜了相當多個拿著相機的記者,正焦急的尋找他們的獵物。 「對,畢竟這幾十年沒人知道他在哪裡,叫什麼名字,連一張照片也沒有,這可是魔法界最大的茶會八卦,你可以想像他們為了一張照片有多努力。」千冬歲聳聳肩,揮了一下魔杖,褚冥漾手上的傷口瞬間癒合。 「謝了。」他感激的拍拍千冬歲的肩,然後費力提起地上的大小行李。 「對了,我剛剛就想問你,」千冬歲又揮了一下魔杖,他的行李飄了起來,緩緩向前移動,「你怎麼像個麻瓜一樣提著行李?忘了漂浮咒口訣?」 他看著褚冥漾臉色大變,然後開始掏空所有口袋。 「我忘記帶魔杖了。」 火車在這時候發出了啟動的鳴笛聲。   3 可能是最近生活過得太麻瓜,畢竟在暑假使用魔法是被禁止的,褚冥漾一放假就把魔杖扔進抽屜,至今沒有拿出來。 等

你也在這裡嗎?

褚冥漾最後還是沒有去那個奇怪的鄉下學校。 儘管學費跟貴族學校差很多,但是他總覺得拿起那個牛皮紙袋時,渾身不對勁,像是生物的本能告訴他危險的氣息。 跟家裡人討論了幾次,其實沒有提到他詭異的感覺,只是跟老媽說他比較喜歡貴族學校,而且鄉下學校的資訊也查不到,他們最後決定去讀貴族學校。 他沒有丟掉那個牛皮紙袋,連同那支手機,塞在書架的最上層,偶爾大掃除的時候拿下來,把玩已經沒有電的手機,嘲笑一下自己怎麼會收到這種整人的玩意。 他記得他要去貴族學校新生訓練的那天,姊姊倚著門,淡淡地跟他說,回來之後帶你去找表哥,還有,一切都會好的。 嗯,一切都會好的。 也許風水真的有差,他在新學校沒有碰到甚麼太倒楣的事,沒有什麼太討厭的人,也沒有太好的朋友。 但是他覺得這樣很好,他喜歡這樣普通平淡的日子。 他就這樣普普通通的升上高三,然後開始衝刺大考。 那個夜晚如同平日一樣寂靜,褚冥漾結束晚自習,打著哈欠走回家。 因為姐姐抽到郵輪度假的優惠券,所以老爸和老媽歡樂的去度二次蜜月,冥玥則是出門打工,整個禮拜也沒有要回家。 沒有亮的窗戶已經不遠,他加快腳步,卻突然又慢下步伐。 他好像看到有人倒在他家門前。 小心翼翼地靠近,他輕輕地喚了一聲。 「喂。」 「你…還好嗎?」 躺在地上的人沒有反應,他看不見他的臉,只能從弓起的背脊看見微微的呼吸。 有點擔心是不是受傷或是生病,褚冥漾蹲下身,小心地翻過對方的肩膀,讓人平躺在地上, 路燈微黃的光線照亮了臉。 那是一張堪稱絕美的臉蛋,褚冥漾一瞬間覺得他是認識這個人的,卻又一瞬間否定自己的想法。 如果認識,怎麼可能不記得啊,這麼漂亮的人。 金色的微光好像從長髮流洩下去,像是閃爍的砂金。 對方微微睜開眼,喘了幾下,像是連睜眼都需要耗費他極大的力量。 褚冥漾有點緊張,這是不是應該送醫院啊? 「…把我、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。」對方說話了,還是斷斷續續的喘。 他不敢違抗,從對方胸前抽出一張紙。 紙有點淡黃色的,上面畫滿符號,乍看之下還有點像張符紙。 躺在地上的人好像比較有力氣了,雖然看起來還是虛弱了一點,但仍舊撐起身體扶著牆準備離開。 看著眼前的疑似病患要離開,褚冥漾著急抓住對方的手。 「我、我帶你去醫院。」 他聞到了血腥味。 身為一個曾經動不動就受傷的人,褚冥漾對血腥味很敏感,也大概知道這個傷口肯定不輕。

看見你01

天空很藍,清澈而且沒有一片雲。 褚冥漾撐著頭,靠在欄杆上,抬眼望著天空。 離開也很多年了,但是他總是會想起那個人。 天空一樣透亮的坦率而鋒芒畢露,看起來單純卻總是猜不透蜜麻花一樣的心思。 曾經他也想過如果自己再更強一點,是不是就能把人留在身邊,牢牢地繫著,放在最靠近心口的地方。 在他面前,褚冥漾總是覺得自己好小、好小,儘管他的年紀比那個人大了一點。 每次看著那個人的背影,褚冥漾總是想喚住他。 停下來、等等我、讓我抱抱你好嗎? 但是總是來不及,他總是走得太快。 笑了笑,他握緊了手中的玉玦,檢視了有沒有破損,然後小心的包進錦緞裡,揣進空蕩蕩的心口。 他再次抬頭望向天空,暗暗期許那個人也能看見這樣的景色,然後雲朵會傳遞他的思念,給在未知時間的那個人。 我很好。然後我很想你。 他踏過門檻,進到書房,牆上的掛軸前兩個人交談著,見他進門就笑著招招手。 「然、姐,有事找我?」 要知道,雖然他算是接棒然的下一任,能力也不差,但是因為兄姐的愛護與嫌棄,他頂多就是幫忙跑跑腿,偶爾露個臉證明自己沒有蠢死在哪個荒野,沒什麼大事是不會找他到書房的,還把門窗都關得緊緊的。 「有件事想著你去辦。」然笑著回答他,遞過手上的信紙。 正要接過紙,他撇眼見到另一個人臉上都是愉悅。 靠,自家姐姐笑得陰險,那這肯定不是什麼撈油水、混水摸魚的好差事,他不幹行不行?! 抖著手捏著紙攤開,他大略看了一眼。 「……跟耶呂結盟?」 現在天下三分,最強大的是裂川王,接著是耶呂以及自家勢力,想打敗裂川唯有跟耶呂聯手,否則都只是以卵擊石而已。 不過耶呂跟他們家有些過節,從未有人提過結盟。 這次居然是對方主動來信,其居心難測。 畢竟最近耶呂的勢力混得風生水起,一時也沒有結盟的需要,也未聽說裂川王有要出兵的消息。 「這可以相信嗎?」 皺眉,他雖然沒真正處理家族事務,但是一般常識還是有的,卻沒有想過然會想要主動咬上這支鈎。 「嗯,畢竟對方附上了相當重要的信物呢。」沒有再多加解釋,然只是繼續話題,「情報上來說,裂川大概已經準備好了。」 「沒有辦法再遲疑了。」他看著兄長的眼中閃過一點狠戾,眉間皺了一瞬,又再度勾起微笑,「儘管兩方仍舊有些前事未處理乾淨,但是為了前人留下的這片祖業,也只能先緩緩了。」 「這麼重要的事交

一夜無夢

「我累了,我走不動了。」 夏碎雙手環著冰炎,兩個人一起摔在了榻榻米上。 他從來不知道冰炎也會喝醉,向來堅強而不可高攀的形象好像破了一小角。 輕輕笑了下,夏碎拉過一邊的枕頭,墊在銀色的腦袋下。 用手梳開有些打結的銀髮,他看著泛紅的臉頰和緊皺的眉頭。 正想惡作劇的在對方額頭上戳幾下,卻沒想到對方先醒了,微微地讓危險的紅光洩出睫羽。 不、也許沒有完全醒著。 他看著銀白色的淚珠從眼角滾落,滑進鬢髮裡。 然後,冰炎抓住他的手。 「我累了,我走不動了。」 睫毛上沾了一滴淚,沉重的不停地把未醒的眼皮往下拉,但是混血精靈只是繼續固執的睜著眼,讓淚水夾雜著疲累在眼睛裡滾動。 他只是怔怔地看著,起霧的紅色眼眸有些慌亂的掃過他的臉。 然後,有些粗糙的指腹拂過他乾燥的臉頰,擦過一次又一次。 「別哭。」小小的精靈說。 他看著鮮紅色的淚水潰堤,輕輕地落下地,連一絲灰塵都揚不起,然後消失。 活的毫無痕跡。 「我很好。」長大的精靈笑著說。 燦爛如同陽光一樣,再大的雨也熄不滅溫暖與光芒。 仍舊空空蕩蕩的。 「我會好好的。」精靈承諾。 一如永恆的壽命一樣,他知道,那是小小的精靈一輩子的希望。 ---每個人都能好好的。 = 小小的精靈做了一個夢。 夢裡是他牽著父親的手,漫步在少數綠油油的土地上。 「小亞。」父親笑著叫他的名字,然後捏了捏他的手。 「小亞、小亞、小亞。」 冰冰涼涼的水滴在臉上,他以為下雨了。 轉過身想要回家,卻突然發現父親放開他的手。 父親的臉上都是雨,他學著母親的動作,笨拙的輕輕的摸摸父親的臉。 雨下得更大了,他擦不乾。 他感覺到他的臉上也都是雨,沿著鼻樑滑到嘴角,鹹鹹的。 「別哭。」他嚼碎未出口的字句重新拼湊出他的心碎。 然後,他努力的揚起一抹笑容,像是記憶中父親的模樣。 「我很好。」 手裡的溫度似乎淡卻了,他趕緊抓牢,吐出最後的告別。 「我會好好的。」 ---連同你們的份一起。 = 「我會好好的。」 他看著精靈紅紅的眼睛細細的,像是在笑。 眼淚再次漫過臉頰。 然後精靈眨了眨眼,漂移的視線忽然準確的對上他狂亂的心跳。 「我好累。」 突然的又再次讓他晃了神。 「夏,我好累。」 也許只有這個時候才能這樣毫無顧忌的吐露吧。 他們同樣背負了太多,不論